又见炊烟

山东鲁泰控股集团 杨霞 2019/04/04

       黄昏,车辆疾驰在高速公路上,夕阳的余晖已快散尽,远眺窗外,暮色笼罩下的原野尚未焕发生机,到处一派蓑草枯杨的景象。一株株挺拔的大树仅剩桀骜不驯的枝条,树顶上的枝杈上,尚有一个个鸟儿的空巢,只是这巢穴的主人还在远方。树下,枯黄的叶子铺在地上,仿若厚厚的地毯。远处,稀稀疏疏的散落着几处村庄,缕缕炊烟袅袅升起,荡漾在苍茫的原野间,掩映在无尽的暮色里,那样宁静、详和,像极了一幅泼墨山水。暧暧远人村,依依墟里烟”,但身在车上的我却遗憾的不能听到深巷中的犬吠,桑树颠的鸡鸣了。

       好久没见到炊烟了!总有一种情愫是有关于家乡的。院子门前亲手植下的杏树,绕过村子潺潺流淌的清溪,屋檐底下每年都回来的燕子,还有这飘散着浓浓乡味的炊烟。

       记得小时候,尤其是傍晚时分,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会升起袅袅炊烟,轻飘飘的炊烟便成了在外玩耍的孩子回家的信号,那炊烟娉娉袅袅,飘漂荡荡,最后在霭霭的暮色中消散。如若有贪玩的孩童在炊烟消散后还没回家,那么街头巷尾便会传来母亲一声声“回家吃饭了”的呼唤,呼唤不会是焦急不安的,因为母亲知道,孩子们就在不远的地方玩耍,东家的墙头,西家的屋角,房后的土堆,村头的河滩,都是孩子们的乐园。

       由于距离煤矿较近,在我的记忆里,我们村很少有人家用垒起的锅灶烧柴,大部分人家都是用炉子烧煤取暖。新买的炉子必得用和好的泥在炉腔里抹上厚厚的一层,待湿泥完全干透,接上烟囱后才能使用。整整一个冬天,我们都会窝在这间温暖的小屋里度过。父亲给炉子做了一个圆形的盖儿,有时候,母亲会丢几只花生在盖子上烤,几分钟的工夫便可以烤好,吃起来又香又脆。最好吃的还是烤地瓜,但烤的时间得长一些,每当这时候,我和弟弟便会围坐在炉边,盯着烤地瓜,一遍一遍的问母亲,地瓜烤好没有,怎么还没烤好。烤好的地瓜吃起来软糯香甜,令人回味无穷。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一捧花生,一块地瓜,便是我和弟弟最好的牙祭。随着时代的进步,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,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到炊烟了,即使回到老家,也难觅炊烟的踪影,炊烟消散在了渐老的岁月里,消散在了数辈人年幼的时光中。 

       在这样的一个傍晚,我又见到了炊烟,又见到了记忆中家乡的模样。记忆里出现了外婆慈祥的目光,出现了母亲忙碌的身影,微风轻吹,炊烟慢慢消散,想问阵阵炊烟,你要去哪里?我想,那必定是人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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