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是给了我们生命的人,但他们只会陪伴我们生命的前半程;爱人和孩子是我们组成的家庭,但他们只会陪伴我们生命的下半程;唯独兄弟姐妹是我们相扶相伴一生的守护。我不止一次对父母、二姐、妻子动情的说过,大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他们都点头称是。
我出生在微山湖畔的一个小渔村, 小时候的我是幸福的,因为有两个姐姐的呵护,大姐长我九岁,二姐长我五岁,我是由二姐带大的,对大姐的记忆,只是从父母聊天和几个孩时的瞬间清晰记忆中来描述的。80年代初期,虽然不是物质匮乏的年代,但吃好穿好需要靠劳动赚来的。大姐作为家中的老大,幼小的肩膀承担起生活的重任,八九岁时跟着父亲到湖里打鱼捉虾、山上开山打石,稚嫩的双手受着寒风的洗礼,伸入冰冷的水中,单薄的双肩拉起板车显得那么吃力。每当父母讲起大姐的童年很是愧对于她,大姐10岁还没上学,校长三番五次去我们家做思想工作,父母终于松口了,可校长万万没想到的是,大姐上学每次都带我这个一岁多的“拖油瓶”去上课,课堂上肯定是乱成了一锅粥,每次我大哭大叫时,校长总是厉声的说:“把你弟送回家!”“家里没人看我弟!”大姐理直气壮的说。半年后大姐辍学了,把我交给二姐看护,不见了童话书上多彩的封面,没有了教科书上知识的海洋,成长的过程直接破茧为蝶,挣扎着褪掉所有的青涩和丑陋,在阳光下抖动轻盈美丽的翅膀飞向蓝天。
大姐逐渐长大,依然承受着与年龄不相符工作。十四五岁时便外出打工,一年回家一次,走之前都是让母亲多摊些煎饼、炒些咸菜,要求煎饼干干的、咸菜咸咸的,带的东西可以吃三俩个月不变质。她总说:“南方人喜欢吃我们家的煎饼咸菜”。其实我们都明白,她是不舍得花钱打食堂里的菜。那时候最盼望过春节,盼望最疼爱我的大姐,给我带来南方最流行的服饰。十七八岁时,大姐听亲戚说做生意比较赚钱,便毅然骑着“二八”凤凰自行车,顺着济宁方向每天载货百余公里沿街穿巷,遇到极端天气下暴雨时,车轱辘被泥巴堵塞不转圈时,都是扛着出来。每天都是踏霜踩露而出,披星戴月而归,我与母亲经常在路口等待大姐,每当听到“铃铃铃”的车铃响声时,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瘦弱的大高个,那肯定是我姐,这时大姐总会说:“看,给你带的好吃的”。那时候我们家很大一部分经济来源都是大姐挣来的。
如果说小时候的记忆是模糊的,而成年后大姐对我的关心与帮助却记忆犹新。我买房时大姐慷慨解囊倾其所有,家中大至彩电冰箱小至针线绳头都是无私赠送,所以在一起聊天时,都不敢说家里缺什么物品。当我遇到一个非常纠结的事情很难选择时,我会第一个想到大姐,而且大姐绝对会给我最满意的答案。
大姐结婚较晚,嫁到济东矿区附近,经营着一家超市,她待人亲切、热心助人,亲戚朋友都乐意与其相处。因为能吃苦耐劳、为人和气、童叟无欺,所以生意红红火火。每年中秋、春节前夕,我都是前去帮忙。 大姐待人待事有她独特的见解,尤其是对孝顺的理解使我更加佩服。母亲做饭喜辣咸、口味重,时间久了患上了胃肠炎。有一次,母亲拉肚子,我抱怨她近期做饭太辣的原因,带她去医院检查的空隙,给大姐打了个电话,数落母亲生活习惯上的种种过错,一再强调回家打个点滴消消炎就没事了。大姐听后直接说:不要怕花钱,要听医生的,开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,没什么事最好,就当健康体检,我这会走不开,把钱打给你!一席话说的我是哑口无言。对于父母的一辈子生活习惯,喜欢重口味,喜欢睡前喝浓茶,喜欢煎炸爆炒,喜欢做满一桌子菜,一餐吃不完,还留下到下一餐吃,凡此种种我是在想着改变,而大姐一直在放纵包容,只是偶尔在他们高兴时提醒一下。大姐说:父母一辈子的生活习惯已经养成,我们无法改变他们,你非得管着他们、约束着他们,他们也过的不舒心,尊重与包容是对他们最好的孝顺!
这就是我的大姐,感谢这些年来对我的关爱与付出。大姐是我一生的福气,姐弟情就像亲情树一样,姐若是枝,弟便是叶,让我有枝可依,有木可栖。